╔☆→—————————←☆╗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灵魂摆渡同人]罗刹》作者:板桥霜 晋江2014-06-21 完结 文案: CP赵吏X夏冬青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吏,夏冬青 ┃ 配角:王小亚 ┃ 其它: 第1章 chapter1 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慧琳音义》卷二十五 一 “444号补货!” 夏冬青把门口的货物搬进去,一个刚死不久的男鬼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你们店怎么取名444?死死死,多不吉利啊!难怪没生意!” “你看看,招牌还是绿色的,你知道在股市里绿色代表什么不?” “得赶紧换,换个红色招牌,888,发发发!多好的好兆头!” “还有还有,你这身绿围裙,这头上戴的兔耳朵也要换。围裙呢换成金色的,这头上戴的呢换一双猫耳朵,招财猫的耳朵。”说着举起一只手,虚握拳,对着夏冬青招了招。 夏冬青飞了一记眼刀:“都说了几个钟头了,你烦不烦啊?这店又不是我的,跟意见跟老板说去。” 男鬼“嘿”了一声:“我这是教你赚钱!这么不上道!” “只要你别在我眼前瞎晃悠,我一定能赚大钱。” “拉倒吧,听你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你这辈子都发不了财!”男鬼双手撑在收银台上,眼睛盯着夏冬青记账的本子一眨不眨,“声音浮散,贫穷之相。” 夏冬青放下笔,虚喘一声:“我声音浮散是因为饿。” “你几天没吃饭了?你们老板真抠,连顿饭也不包。我看隔壁餐馆招人,不仅管三餐还包住宿呢!”男鬼指了指账本,“这些天不是赚了挺多钱的嘛。” “我包不包他的饭管你屁事啊!”赵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拿枪管顶着男鬼的后脑勺,恐吓道:“再敢废话,信不信我一枪打得你灰飞烟灭?” 又对夏冬青说:“上班时间不许闲聊,不然我扣你半个月工资!” 夏冬青可怜兮兮道:“上个月,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给我结呢,我都没钱吃饭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问王小亚借了钱吗?” “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夏冬青拔高声调,“我还等着发工资还王小亚钱,你到底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赵吏撩了撩盖住一边额头的紫色刘海,语重心长道:“你上班不闲聊,就能多做些生意,多做些生意就能多赚钱,多赚钱我就有钱发你工资了,你说是不是?” 男鬼趁他们谈话,想借机溜走,赵吏加重了持枪的力道,顶得男鬼脑门差点磕在收银台上:“别动!” 夏冬青懒得理他那套神逻辑,转过头去看男鬼,有些嫌弃道:“你赶紧把他送走成不,巴拉巴拉说了一晚上,我耳朵都被叨出茧了。”又小声吐槽了一句:“没见过这么话唠的鬼。” 赵吏把枪收回来扛在肩上,踹了男鬼一脚:“走。” 男鬼一改在夏冬青面前牛逼哄哄的德行,抱着赵吏的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道:“大哥!大哥别这么快送我走!求求你,别现在送我走!” “你还想怎样?”赵吏踢开男鬼,用枪指了指挂钟,“马上到十二点了,再不走我就让你做游魂!永远别想投胎!” 男鬼抹了一把眼泪,手脚并用的爬到收银台后面,改抱着夏冬青的大腿涕泪横流:“这位兄弟,我错了,你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相!你跟鬼差大哥说说,让他宽恕我一些时间吧!一天,就一天!让我跟老婆孩子道个别啊——” 赵吏当了上千年摆渡人,看尽人间百态,心肠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夏冬青却是一个面慈心善的。 到底是老姜辣,夏冬青被他一哭一抱一哀求,同情心开始泛滥,完全忘了这鬼方才还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不明天再把他送走?” 赵吏摆摆食指:“不行,我boss会生气的。” “老婆啊——!”男鬼又开始嚎啕大哭,“是我没用,不能见你和孩子最后一面!老婆啊,你等孩子生了下来一定要好好培养他啊!如果有幸遇到能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就嫁了吧!别被我拖累了啊!” 夏冬青向来吃软不吃硬,听见男鬼哭得凄惨,更加于心不忍,柔声安慰道:“你先别哭,我去跟他说说。”费了老大劲才掰开男鬼紧紧抱着他大腿的双手,这鬼周身比冰块还冷,冻得夏冬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哎哟——”赵吏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大骂:“夏冬青我操你大爷!老子刚搽的面霜!” 夏冬青抱歉的笑笑,从围裙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赵吏擦脸。 “你看他这么可怜……” “去去去,手下不知道轻重。我这是脸,不是门外那块板子!”赵吏夺下夏冬青手中的纸巾,自己擦脸,又凶了他几句,夏冬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模样,赵吏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们冥界是有规矩的。” “可是……上次那位姓孔的警察,你不就多给了他一些善后的时间吗?” 不提上次的缉毒卧底还好,一提赵吏燃起一肚子火:“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提那事!不是你拦着他能跑掉吗他不逃跑我boss会把我骂得跟孙子似的?夏冬青,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男鬼眼看事情不成,又开始抽抽搭搭,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皮夹,翻出皮夹里的全家福,一手摩挲着照片里的女人小孩,一手抹眼泪,痴痴的喊:“阿梅,宝宝,阿梅,宝宝……” 夏冬青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湿润:“扣就扣呗,那点破工资早被你七扣八扣扣光了。真的不能给他一天时间?” 赵吏摇头,收起枪,把男鬼从收银台后面拖出来。 王小亚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夏冬青拦在赵吏面前说他没人性,赵吏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反问道:“我又不是人,人性那破玩意儿要来干嘛?” “你们干嘛呢?干嘛呢?”王小亚咋咋呼呼上前,刚靠近他俩,一股寒气就舔上来,“啊——!这里是不是有鬼啊?” 吓得一步跳出三丈远。 赵吏指指地板,故意吓她:“店里有好多鬼,全都趴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小亚像热锅上的蛤蟆,两步并作五步跳到门口,迅速开门,又迅速关门,一脸警惕的盯着店里。 赵吏被她一系列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傻逼。” 夏冬青也绷不住,笑弯了眼睛,推开门让王小亚进来:“他骗得你的,店里就一只鬼。” 王小亚缩缩脖子:“一只鬼也是鬼,我还是不进去了。喏,这个给你。”把背包里的便当拿出来给夏冬青。 “这个?” 王小亚拍拍胸脯:“本宫说了,今后本宫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这是我打包的晚饭,你快趁热吃。” 赵吏拖着男鬼也凑到门口,看了一眼便当里的烤鸭,说:“哟,今晚吃烤鸭呢。我听说这段时间有禽流感,冬青你小心点吃,别中招哦。” “呸呸呸!你才得禽流感呢!”王小亚做了一个鄙视赵吏的手势:“你这黑心老板,拖欠员工工资。可怜我家冬青啊,一碗泡面还得分两顿吃,唉。等明个儿我有时间,上有关部门告你去!” “你告去,不告是我孙子。”赵吏把男鬼提溜到跟前,恰好半躺在王小亚脚尖处。 “你等着,我明个儿就去告!冬青,我还有事,先回家了,拜拜!”王小亚感觉到寒气靠近,知道是鬼出来了,不敢与赵吏废话,一溜烟跑了。 赵吏松开拽着男鬼衣领的手,踢了他一脚:“滚吧。” 男鬼赶紧爬起身,揉揉屁股,眨眼间就不见了。 “你不抓他去冥界了?”夏冬青问。 赵吏佯作无奈道:“我能抓吗?某人不会摔围裙辞职不干了?” 夏冬青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见他要走,又追上去问:“店里的东西我能吃一点吗?” 赵吏瞪他:“不行,知道人民币多难赚么!” 夏冬青像霜打了的茄子,低头看王小亚送的便当,还好,今晚能吃饱。可是明天怎么办? “别愁眉苦脸了,明天给你发工资啊。” 赵吏临走前,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第2章 chapter2 二 天刚擦黑,夏冬青就到了店里。值下午班的店员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没到交班的时间。 “冬青,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夏冬青把背包放在桌子上,对同事笑了笑:“早点来领工资。” 同事“欸”了一声,奇怪道:“老板上个星期就发了工资,你没去领?” 夏冬青笑容一敛:“什么?上个星期发了工资?” “是啊,每个月十五号都是发工资的日子。” 十五号……夏冬青想起十五号那晚向赵吏追讨工资,赵吏仰起一张苦瓜脸,凑到他眼皮下问:“你看我长得像人民币不?” “赵吏你个老王八蛋,敢情就拖欠我一个人的工资。”夏冬青忿忿不平的小声骂道。 一个人占了整张桌子,夏冬青拿出包里的复习资料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背书,又似乎是在问候赵吏,哗哗的翻书声乍一听有些像磨刀子的声音。 到了交班时间,同事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夏冬青收起书,去拿收银台抽屉里的围裙,围裙旁边放了粉色的兔耳朵。 夏冬青系好围裙,顺手拿出兔耳朵戴上……哎,不对。夏冬青发现,下午值班的同事好像从来没戴过这个兔耳朵…… “兄弟。”忽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现在有时间吗?” 夏冬青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昨天溜走的男鬼正前胸挨着他后背:“你、你这鬼……出来之前不会先吱个声么!” “我刚不喊了声兄弟嘛。”男鬼嘿嘿笑,满脸褶皱得像个包子,“我说兄弟啊,你怎么还戴兔耳朵呢,不是说换招财猫的耳朵吗?嗯,围裙倒是换了,这黑白条纹是个啥兆头啊?” 夏冬青见他一来就唠叨,不耐烦的躲开他:“换不换关你什么事。你还是抓紧时间去看老婆孩子吧。” 男鬼跟上去:“看,我当然要去看了。我来啊是找你商量个事,我知道,你心地特别善良,肯定会帮我的。” “别给我戴高帽。”夏冬青从货架左侧转到右侧,“我可不能再为了你惹赵吏生气,不然他又会找借口不发我工资。” 男鬼也转到右侧:“哎呦,兄弟啊,我求求你了!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不就钱嘛,等我回去叫我老婆打一笔给你,这个数够不够?”双手比了一个十,“把你银行账号给我,明天就给你打过去。” “谢谢啊,不过我不需要,赵吏马上就来发我工资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只剩几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 男鬼抬头看了看钟,哭丧着脸说:“我回去了,可是没用。” “什么没用?” “我是个鬼魂,阿梅和宝宝看不见我,听不见我,我也触碰不到他们,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哦,我懂了,你想我帮你带话给你老婆。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我带什么话?” “我是想叫你帮我带话没错,但是……”男鬼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能不能把身体借给我?让我和我老婆单独谈谈。” “不能。”赵吏推门进来,“他是我的人,你想借身体,问过我没?” 男鬼不敢在赵吏面前造次,缩到夏冬青身后,求道:“鬼差大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老婆看见我啊?” “有。” “真的?鬼差大哥快教教我!”男鬼欣喜道。 “你现在跟我去投胎,出世那天我可以带你老婆去见你。” 男鬼立马由眉飞色舞变为蔫头耷脑:“鬼差大哥,你别逗我了,我真的很着急见我老婆!兄弟,帮我说说情啊。”幽怨的看着夏冬青,眼睛里还闪着泪花。 夏冬青果然吃这一套,帮男鬼说情:“你不是有种可以通阴阳的纸吗?借一张给他吧。” 赵吏却说:“那纸很贵的,不借。” “借半张?” “对对对,半张就够了。” 赵吏避而不答,忽然问男鬼:“你找夏冬青借身体不止是为了跟你老婆说话吧,想干嘛呢?” 夏冬青也回过身,问:“你想拿我的身体干嘛?” 男鬼敷衍道:“不干嘛,就说两句话,真的。” “真的?”赵吏打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甩上盖子熄灭火,“别跟我耍花招,我都知道了。郝有钱,你胆子不小啊!” “鬼差大哥我错了啊——!”男鬼郝有钱扑通一下跪在赵吏跟前,抓着他的裤脚大哭,“我也是受人蛊惑,你帮帮我,帮帮我!” 夏冬青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郝有钱,你家发生什么事了?” 郝有钱抹干净眼泪鼻涕,他知道瞒不住,于是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事得从我搬家之后说起……” 去年上半年我搬了新家,据风水先生说,我家房子是方圆百里以内风水最好的。没成想头一天住进去,我儿子就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折了腿。我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意外,我儿子调皮,经常弄伤自己。几天后,我的丈人丈母娘从乡下来城里看我儿子,我就安排他们住在三楼,结果当夜我丈人也在同一个地方摔了跤,从楼梯上滚来下,磕得满头是血。这下可把我们吓坏了,我说三楼有问题,得找先生来看看,我老婆却不信,偏说是瓷砖太滑,把三楼的瓷砖地板换成了复合地板。 换完地板,果然没有再出事,我也就安心了。加上生意忙,渐渐忘了这桩子事。 有一次周末,我请了钟点工来家里大扫除,房子里灰尘太多,我儿子有过敏性哮喘,不能吸灰尘,我就带他们出去玩。等回来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那个钟点工竟然从三楼摔下来,死了! 这可不得了!我处理完钟点工的后事,就赶紧请了当初给我看房子的风水先生来,先生在三楼看了一圈,说风水没问题。能没问题吗?都出了三次事故了,还都是同一个地方!但我老婆还说是地板的问题,复合地板沾了水也会打滑,于是把地板撬了,铺了一层水泥。 铺好水泥后,一直没有出事,我就相信了是地板的问题,不过三楼不住人了,当成仓库用。 今年过年置办了许多年货,再加上亲戚朋友送的礼,堆满了三楼所有房间,堆不下的就放在三楼走廊上。我老婆在打扫楼梯的时候,三楼走廊上的突然掉下一箱酒,正好砸在我老婆身上,酒瓶碎片摔了一地,差点把我老婆扎成血人。 这下我老婆也有点怕了,通过她一个姑姑请到了高人来我家看看,高人只扫了一眼就看出问题了,说三楼有邪祟作乱,得请佛镇邪。我就问高人,请什么佛能镇?高人便给了我一个木盒,里面有一尊铜像,认不出是哪个佛的法相。高人说这是佛教的守护神,能驱邪避灾,保家宅平安。 说来也奇,供上守护神的铜像之后,三楼不仅没出过事,我还转运了。这两年生意不好做,同行大多亏本,甚至赔得倾家荡产,我却发了一笔财。连我老婆都说那高人厉害,佛像显灵! 生意越做越大,我也越来越忙,经常应酬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前天,我像往常一样,加班加到凌晨两点多。刚进家门就听到楼上有声音,我还以为是遭了贼,便去楼上看看。上了三楼,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仔细听了听,就是从供奉佛像的房间里传出来,于是我壮着胆子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朝我笼罩过来…… “然后呢?”夏冬青问。 “然后我就成了现在这样。”郝有钱对夏冬青说,“所以我想上你的身,去我家销毁掉那尊邪物!” “郝有钱,你知道你家供奉的铜像是什么吗?”赵吏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夏冬青帮不了你,谁都帮不了你。” 郝有钱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邪物到底是什么?” 赵吏轻轻吐出两个字:“罗刹。” 第3章 chapter3 三 “罗刹?”郝有钱疑惑道,“罗汉我倒听过,罗刹是罗汉的兄弟吗?” 赵吏睨郝有钱一眼,懒得回答他这个弱智问题,拿着啤酒罐在门边的吧台上坐下:“根据《慧琳音义》记载: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它们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飞天遁地,是所有恶鬼中最难对付的。” “不过在佛典中,罗刹是佛教的守护神,守护佛法以及正法行人,随佛闻法,称为罗刹天,为十二天之一。十二天也就是护持佛法的十二天尊。” 夏冬青坐在赵吏身边,问:“这么说来,罗刹既是天尊又是恶鬼,亦正亦邪?”这罗刹也太精分了吧。 “罗刹就和人一样,人是一个大群体,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还有一会好一会坏的人,成分很复杂,不能以偏概全。”赵吏指了指郝有钱,“但是你家里供奉的罗刹绝对是恶鬼。” “鬼差大哥,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收了它!”郝有钱上赶着拍马屁。 赵吏喝完啤酒,单手捏瘪了罐子,用力撺在吧台上:“罗刹不是我一个摆渡人能对付的了,和它硬拼,下场犹如此罐。” 郝有钱被赵吏撺罐子的动作吓得抖了一下:“那、那怎么办?我老婆孩子……他们、他们……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郝有钱从来没有做过丧尽天良的事,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一扯嗓子,眼泪鼻涕又布满了脸庞。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硬拼不过,可以智取啊!”夏冬青说。 “智取?可以啊,那你告诉我怎么智取?” “我……”夏冬青语塞,他连鬼和灵都分不清,更别说收鬼了,“我哪里懂这些,你上次不是对付了五公子吗?饕餮应该也很厉害的。” 赵吏失笑:“上次五公子没防备才会被我钻了空子,这次不一样,罗刹穷凶极恶,哪容得我跟它废话?直接一爪子撕了我!” “难道你忍心看着孤儿寡母死在恶鬼的口中吗?那孩子才多大啊?你忍心看着他失去了父亲,接着又失去母亲,最后沦为恶鬼果腹的食物吗?” “这不是我忍心不忍心的事,而是我的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我办不到!”赵吏不愿与夏冬青争执下去,直截了当的说:“罗刹是冥界的狱卒,私逃到阳间的事冥王已经知道了,按照我们那儿的法律,其罪当诛!自会有执法者来阳间处决罗刹!” “而他!”赵吏怒视郝有钱,“包庇罗刹,扰乱冥界法纪!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他是被人骗了,最开始他并不知道铜像是罗刹啊?罪有应得的应该是骗他的人。”夏冬青替郝有钱辩解道。 “夏冬青!这是我们冥界的事,你最好少插手!”吼完这一句,赵吏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十二点了,我得带他走了,你好好看店。”揪着郝有钱往门外拖。 刚出门,郝有钱突然使出一股狠劲挣开赵吏,跳上了不远处正发动的汽车,赵吏猝不及防,让他跑了。 “我操你大爷!”赵吏大骂,开车去追。 夏冬青也跑出来,拦在赵吏车前:“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赵吏不想夏冬青跟去,又不能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只得答应:“赶紧的。” 等夏冬青上了车,赵吏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你当自己观世音呢?普度众生?以前你心软,帮那个警察,那个记者,还有那对兄弟,我都顺了你的意。结果呢?你越管越宽,越来越肆无忌惮,简直要逆天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特别想掐死你!” 夏冬青知道赵吏不会下手:“别闹了,赶紧追人……追鬼吧。” 赵吏被气得没话说了,把油门踩到底。 郝有钱一路换了几辆车搭,赶在赵吏来之前,到了家。 家中一片漆黑,寂静得吓人。郝有钱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太过压抑,脖子像被卡住了似的。虽然说他不用喘气,但窒息感还是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郝有钱连滚带爬摸索上了三楼,供奉铜像的房间房门大开,犹如罗刹张开了嘴。 “阿梅!阿梅!” “阿梅!你在吗?阿梅!”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吱——呀——” 郝有钱猛然回过身,朝楼下看——不是罗刹,而是赵吏领着夏冬青推门进来了。 “这什么味儿啊?”一股浓重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夏冬青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拽着赵吏的风衣腰带,屋子里太黑,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赵吏也被熏得直皱眉:“人血的味道。这屋里死过不少人啊。”拿iphone8举起来照了照,房子的四个角落里堆满了破碎的骨头。 “他老婆孩子估计已经被罗刹吃掉了。”赵吏感觉到腰带紧了紧,夏冬青头一次表现出如此恐慌。 “别怕,你胆子不是很大的吗?大半夜的都敢去找那红衣女鬼。” “赵吏,你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夏冬青的声音忽远忽近。 赵吏往后面摸了摸,摸到一只有些冰凉的手,顺势抓住:“我在这儿呢。” “哪儿?你在哪儿啊?” “我不在你前面呢嘛!”赵吏回头,拿iphone8照了照自己的脸。 夏冬青陡然看见一张青白色的脸,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赵吏后,松了一口气:“打这么亮的光,你想吓死我啊!”伸手去拽赵吏的腰带。 “哎不对,你刚伸了哪只手?”赵吏突然问。 “右手啊。”夏冬青左手正捂着鼻子。 赵吏停住脚步:“我刚牵着的是……”慢慢把iphone8移到身后,屏幕的光打亮了他身后一小块地方。 夏冬青呆呆的看着他,赵吏也看着夏冬青。旁边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冬青。 “啊——”女尸张大嘴巴,朝夏冬青咬去。 “去你娘的!”赵吏狠狠踹了女尸一脚,拉起夏冬青往门口跑。女尸摔倒了又站起来,杀猪一样“啊啊”叫。 郝有钱在三楼看到了这一幕,赵吏用手机照女尸时,他看得一清二楚,那女尸就是阿梅! “阿梅!” 一溜烟跑下楼,郝有钱企图抓住阿梅,却抓了个空。 “阿梅!阿梅!” 阿梅正追着赵吏夏冬青跑。屋子里太黑,赵吏瞄不准动来动去的阿梅,也就无法开枪,只能拉着夏冬青一路踢开缠过来的断手、人头,躲避阿梅。 “上楼!” 赵吏把夏冬青推上二楼,接着攀上二楼走廊的栏杆,衔着iphone8照明,居高临下的给了阿梅一枪子。 阿梅被打得脑浆四溅,兀自不觉,“啊啊”的要上二楼。 赵吏运起灵力,五指张开呈钩形,把阿梅吸到半空中,隔空用力一收,阿梅顿时支离破碎,化为血水! “阿梅!”郝有钱眼睁睁看着妻子被赵吏灭了,登时傻眼,转瞬间被一道黑影吞噬。 赵吏除了阿梅这个障碍,轻松不少,让夏冬青下来,牵着他出去。 角落里的骨头、残肢似乎长了眼睛,一个接一个的向他们招呼过来。赵吏挥衣摆扫开大一片断手断脚,护着夏冬青到了大门口。 大门紧闭,比磐石还坚实,赵吏和夏冬青又是踹又是撞,都分毫未动。 “赵吏,我们不会困在这里出不去吧?”夏冬青踹得脚疼,撞得肩酸。 赵吏沉声道:“别胡思乱想!老子能让这群渣滓困住?”一枪爆了一个飞过来的人头。 “罗刹!你这孙子有种给大爷我出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 夏冬青裤脚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嘻嘻嘻嘻嘻……” 第4章 chapter4 四 “嘻嘻,哥哥!” 一个小孩正歪着脑袋对夏冬青笑,笑声尖锐刺耳。 夏冬青绷直了双腿,拉了拉旁边赵吏的衣袖。赵吏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拉他,仍然举着枪大骂罗刹。 “赵吏!”夏冬青大喊一声,小孩气得瘪嘴,两边嘴角有很短的一道血痕,浑浊的眼珠子爆了一颗出来,沾着黑血滚落到夏冬青脚尖前。 “赵吏!赵吏!”夏冬青加大了拉赵吏衣袖的劲。 赵吏猛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收紧,尖长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夏冬青疼得皱眉,挣扎道:“赵吏你干嘛?快松手,疼!” 赵吏不语,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刺入皮肤的指甲像吸管一样缓缓吸着夏冬青的血,夏冬青感觉全身血液都往手腕上聚集,隐约能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 十分像吸溜口水的声音。 小孩“哇——”一声大哭起来,松开抓着夏冬青裤脚的手,用双手撑住身体后退。 于重重黑雾中消失不见。 “夏冬青!” iphone8的屏幕光扫过来,方才困住赵吏的黑雾尽数散去,他看见了被黑雾隔开的夏冬青:“他妈的!玩偷袭!” 赵吏飞起一脚,把正在吸血的罗刹踹开,罗刹往后移动避开赵吏的攻击,隐没入墙壁之中,只余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鬼火一般忽明忽灭。 “啊——新鲜的人血。”罗刹舔了舔指甲上残留的鲜血,发出满足的叹息。 夏冬青脸色苍白,双眼半阖,颤颤巍巍的似要一头栽到地上。赵吏接过夏冬青摇晃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持枪对准罗刹,一手抬起夏冬青被刺破的手腕察看。 伤口像被毒蛇咬了一样,五个细小的血洞绕了手腕一圈,血洞红肿发黑,紫黑色的毒血凝在伤口里。 赵吏想也不想就张嘴去吸毒血,罗刹在对面看得心动,吸溜口水的声音越发响亮。 “呸!”赵吏吐出毒血,枪管往上抬了抬,“敢过来一步试试。” 罗刹咧开嘴笑得狰狞,露出可怖的獠牙:“区区一个摆渡人,能奈我何?”尖细、低沉的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敲在夏冬青心头,令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赵吏本不想硬拼,可夏冬青的血气勾起了罗刹的胃口,引得屋子里各种形态的活死人也蠢蠢欲动起来。不使出全力,今夜恐怕还真脱不了身。 “夏冬青?冬青?青仔!”赵吏拍了拍夏冬青的脸,“还撑得住吗?” 夏冬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虚弱的应了一声:“还行。” “这枪你拿着。”赵吏把枪塞他手里,又在风衣里面的衬衣上撕下一条布,为夏冬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待在原地别动。” 夏冬青勉强站直,双手抱着枪。 “呵。”罗刹嗤笑一声,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涎水流了一地,“我还从来没有吃过摆渡人,不知道味道是不是比人还好吃。” 赵吏舒展了一下筋骨,眼神变得如鹰一般锐利,充满杀气:“想吃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深吸了一口气,赵吏展开双臂,缓缓闭上眼,脚下旋起一团白光,笼罩住赵吏,白光中夹杂着些许黑气,与罗刹放出的黑雾是同一本源。 再睁开眼时,赵吏双眼由黑瞳变为白色冰瞳,说话声音也多了一重:“罗刹!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罗刹眯起幽绿的双眼,以极快的速度从赵吏头顶掠过,赵吏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罗刹的爪子,掌间腾起一团白黑灵光,击中了罗刹的肩膀,洞穿了它的整个右肩胛。 “嗬啊——!”罗刹暴喝一声,旋身一抓,堪堪碰到了赵吏的背部,饶是如此也抓下了赵吏背后一层皮。 赵吏忍住剧痛,冲上前去与罗刹扭打在一起。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原本循着血气朝夏冬青扑来的拖着残缺身体的活死人尽数被赵吏和罗刹交手时发出的灵力冲撞,摔到墙壁上成了一滩肉泥。 夏冬青强打起精神,见周围的威胁已去,便举起的枪口对准罗刹。“砰”地一声,子弹打偏了一点,罗刹听声躲避,恰好自己送上去做了靶子。 被赵吏打穿的右肩胛又挨了夏冬青一枪子,打飞了一块血肉,罗刹的右臂勉强挂在身上。 罗刹原以为赵吏不过区区摆渡人,道行低浅,夏冬青又是一拖后腿的凡人,结果大意轻敌,反被打得落花流水。 眼见夏冬青又抬起枪管,赵吏步步紧逼,每一招都直取罗刹重伤的右臂,罗刹索性自断其臂,抛向迎面出击的赵吏。 赵吏因避开砸来的手臂,攻击的动作一滞,让罗刹趁机撞破房顶,溜了。 夜色浓重,一轮孤月泛着寒光,冷冷照耀着屋子里外。 赵吏收回灵力,白色冰瞳褪去,声音也恢复原样:“妈的!竟让它给跑了!” 夏冬青支撑不住,在地上躺平:“跑了就跑了吧,它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也作不了恶了。我们怎么出去?” 赵吏指了指房顶那个罗刹撞开的大洞:“我们也从上面出去。你还有力气动吗?要不我背你?”半蹲在夏冬青跟前。 夏冬青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爬到赵吏背上,压到了赵吏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我还是自己走。”说着要下来。 赵吏勾住他的膝盖弯:“没事,我们先出去。” 一脚蹬在墙壁上借力,赵吏背着夏冬青三两步跃上了房顶。 赵吏跳下房顶,对还在上面的不敢下来的夏冬青喊:“怕什么,我这不在下面接着你吗?快跳!” 房顶是三棱锥形的,夏冬青坐在斜坡上缓缓下滑,又手脚并用的爬上斜坡顶端:“你、你接得住吗?” “哎呀,接得住!你快跳!” “真的?你可得接住了!” “真的真的!你快点跳!” 夏冬青闭上眼睛,纵身一跳。赵吏被他砸了个正着,“哎哟”一声,晕了。 夏冬青麻利的从赵吏身上起来:“赵吏?赵吏!你醒醒,醒醒啊!”用力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 “够了!别打脸!”赵吏捂着有点痛的脸,“老子就图一帅,别给我把脸打肿了。” “现在怎么办?”夏冬青眨巴着大眼睛问。 “怎么办?”赵吏摸了摸火辣辣的背部,“当然是回家了!哎呦,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得赶紧回去上药。” “你这样还能开车?钥匙给我。” 赵吏把车钥匙抛给夏冬青,自己趴车后座闭目养神:“可累死我了。” 汽车发动,夏冬青开往赵吏家……等等,赵吏家住哪儿? “赵吏,你家住哪儿啊?”夏冬青回头问,可赵吏已经睡着了。 没办法,夏冬青只得回自己家。别墅房顶上,一双眼睛盯着汽车离开。 罗刹拖着伤残的身体跃下池塘,池塘里的水嫣红冰冷,是由人血汇集而成的。 从池底捞起一具尸体,罗刹单手撕下尸体上的肉,送入口中。一点一点把肉撕得干干净净,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 罗刹抱着骨架潜入池底,月上中天,池面冒出一串水泡。 “哗啦——” 罗刹踏着水花上岸,缺失的右臂已经长好,与之前无差。双手握紧拳头,罗刹狠狠道:“赵吏!赵吏!赵吏!啊——!” 第5章 chapter5 五 夏冬青打开车后座的门,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赵吏拖出来,一路拖到了家里。 把赵吏翻过来,脸朝下扔上床,夏冬青去找药箱,药箱实际上就是一个纸盒,里面只有创口贴、红花油、一卷纱布,过了期的云南白药。夏冬青剪开赵吏的衣服,一块布料紧紧粘在伤口上,有成人巴掌那么大。家里没有医用酒精,也没有派得上用场的药,加上这个点药店早关门了,夏冬青只得去敲邻居家的门,向邻居借点。他性子有些孤僻,除了王小亚和赵吏,没什么常来往的朋友,跟邻居也不熟,甚至可以说他连有几个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好在邻居是个热心肠,见他手上胡乱缠着布条,手背上有干了的血迹,二话不说借了一瓶医用酒精和一支治外伤的药膏给他。 “这大晚上的把您吵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夏冬青拿着药,腼腆的道了一声谢。 “没事,有需要尽管找来大婶!小伙子一个人得注意点,你看看这手上,也忒不小心了。”穿着睡衣的胖大婶好心道。 “欸,我会的。大婶晚安。” 胖大婶点点头,关门睡觉。 夏冬青低头看了看手,赵吏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转动手腕的时候有些痛。想到赵吏帮他吸毒血,耳根子就发热。 其实赵吏这人的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 小心翼翼的撕下粘着伤口的布料,夏冬青用酒精清洗了一下伤口,给赵吏上了药膏,再用纱布包好。 剩下的一些酒精夏冬青用来给自己洗伤口,纱布用完了,只贴了几张创口贴。 折腾了大半宿,夏冬青早累得眼皮子打架,一沾床就睡着了。赵吏翻了个身,手搭在夏冬青腰上,腿也压在他双腿上,两人以这样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睡在一起。 翌日中午,赵吏悠悠转醒,夏冬青还沉浸在睡梦中。 “哎呦,这一觉起来骨头都快散架了。”赵吏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酸的手臂,被剪成两半的衣服挂在手臂上,“我娘嘞个去,谁把我衣服剪了啊?” 扭头看到背后有一点白色,赵吏摸了摸,好像是纱布。赵吏明白过来,估计是夏冬青给他包扎时剪的。 “这……”赵吏想骂夏冬青傻逼,他又不是人,阳间的药品对他没任何用的,可转念一想,夏冬青是为他好,而且他又不知道,只能叹气:“瞎折腾。” 掏出小八吹了口气,给木兰拨了个电话,叫她过来一趟。 花木兰双手环在胸前,斜倚着门框看赵吏:“吏哥哥,你对夏冬青好得有些过分了,竟然为了他和罗刹交手!” 赵吏站在镜子前拆纱布:“我本来没想和罗刹硬拼,谁知道那孙子玩偷袭,我总不能看着夏冬青被他吸干了吧?” “昨天冥王派来的执法者到了阳间,可是罗刹跑了。”花木兰脸色不善,显然是为赵吏担忧,“如果你和夏冬青不去别墅,不惊扰罗刹,它现在就已经伏法了。” “干扰执法,依律打入铁围山,受刀山火海之刑。冥王不会放过你的,吏哥哥!” “冥王那个老王八蛋,派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赵吏拔出瓷瓶上的红塞,倒了药粉,照着镜子反手抹在背上,“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吏哥哥你还开玩笑。”花木兰长吁短叹。 “哎呀我这不是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嘛。”赵吏抹完药,拿了一件夏冬青的衣服穿在里面,外面套的还是自己那件黑风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罗刹抓回来,我也能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木兰,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花木兰站直:“吏哥哥,你要木兰做什么木兰都愿意为你做,但是答应木兰,别冒险好吗?木兰不想下次再接到你的电话又是叫木兰来送药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赵吏看了夏冬青一眼,“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傻逼兮兮的跟来。” 花木兰无奈的答应。 夏冬青睡醒的时候,就看见花木兰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床边。 “啊!你怎么来了?”夏冬青下意识拉过被子遮住自己。 花木兰说:“是吏哥哥叫我来的。” “赵吏?”夏冬青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赵吏,问:“他人呢?他身上还有伤呢!” “不知道,吏哥哥连我也没告诉。” 夏冬青掀开被子,起身出门。 花木兰一手在门上,拦着不让他出去:“你要干嘛?吏哥哥说了,阴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夏冬青却说:“交班的时间到了,我要去上班!” 花木兰半信半疑:“我跟你去。” 到了店里夏冬青一如既往的系围裙,戴兔耳,整理货物,记账。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 王小亚拿着手机冲进来,大声囔囔道:“冬青!不得了了!大事不好了!”把手机凑过去给夏冬青看。 “连环分尸案?”夏冬青迅速看完手机上的新闻,惊道:“是它!” “太可怕!一天之内,将近二十个人!还都是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男子!”王小亚一脸难以置信,“这个凶手太厉害了!太可怕了!” 夏冬青说:“凶手不是人。” “凶手当然不是人了!正常人谁这么凶残,会去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啊?”王小亚从吧台底下钻过去,摇着夏冬青的手说,“冬青,我好害怕啊,你送我回家吧。你看,死者里还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 夏冬青点头答应,牵着王小亚的手,送她回去。 “哎呀!冬青你手怎么了?”王小亚看到夏冬青手腕上贴了一圈创口贴。 “没事。” 花木兰见他们要出去,从门口吧台上起身跟过去:“夏冬青,你要去哪儿?” “我送王小亚回家。”夏冬青转念一想,小亚一个人在家,万一罗刹来了怎么办?于是改口道:“小亚,我看你还是别回去了,一个人在家更容易出事。” 王小亚一想也对:“嗯,一个人更容易出事!我就待在店里好了,还有木兰姐保护我呢!木兰姐——” 花木兰侧身避开扑过来的王小亚。 王小亚闲得无聊,开始骚扰夏冬青:“冬青,你手怎么受伤了?是不是赵吏欺负你了?” “你们昨晚去哪儿了?我来店里的时候,店门竟然关了!” “哎,你说,这凶手杀人为了什么啊?他是不是变态啊?” “冬青,你说话啊!哑巴了?” 夏冬青正拿着抹布擦货架,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王小亚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你在说什么呢?赵吏你大爷?” “哦——”王小亚像是明白什么了,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食指上下晃动,“八成是赵吏又剥削你,所以你昨天旷了一晚上工。你旷工干嘛去了?” “没有,你别乱猜。” 王小亚皱了皱鼻子,一脸不高兴:“没劲。”几秒后又恢复过来,追着夏冬青问:“哎你刚才说凶手不是人,难道凶手是……嗯……?你见过凶手?” 最后一句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夏冬青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见过。” “哇靠!你见过!”王小亚来劲了,“凶手什么样啊?你昨晚不会是和赵吏抓鬼去了吧?”想想又觉得不对,今天才出的事啊。 没想到夏冬青却点头:“凶手是罗刹,地狱里的狱卒。” “真的假的啊?”王小亚有点不相信,“冥王干什么吃的,也不管管。” 门外传来一阵引擎声,是赵吏开着车回来了。 “吏哥哥。”门口的花木兰喊了一声。 夏冬青沉下脸色,用力甩了一下抹布。 王小亚冲出去,大喊:“赵吏!出大事了!冬青说你们阴间的狱卒跑出来危害人间了!”举着手机要给赵吏看。 赵吏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店里:“罗刹那孙子竟然连灵魂摆渡人也敢吃!” “什么?”夏冬青和花木兰齐声道。 门上挂的风铃倏然一阵狂响。 第6章 chapter6 六 “谁?”花木兰拉开弓弩,对准门口。 一团黑雾旋来,在赵吏面前停驻,隐约显出一个人形:“赵吏,你已无处可逃,还不速速与我回冥界!”两重声音叠在一起,透着十足威严。 赵吏抽出腿侧的枪,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走。” “赵吏你敢抗命不从?”黑雾中腾起两道幽绿鬼火,犹如罗刹睁眼。 “吏哥哥!”花木兰举起弓弩和赵吏并肩站在一起,“时辰未到,凭什么带他走?” 王小亚缩在夏冬青身后,弱弱的问:“这是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夏冬青也有些紧张。 花木兰回头狠狠瞪了夏冬青一眼:“罗刹跑了,现在冥王怪罪下来,派了阴差来抓吏哥哥去铁围山受刑!” “罗刹跑了关赵吏什么事啊?”王小亚气愤道,“冥王有病吧!不去抓罗刹,来抓赵吏?” 黑雾突然逼进一步,伸出手似要去掐王小亚的脖子,夏冬青护着她后退:“小亚说的又没错,这个时候应该先抓住罗刹!赵吏……赵吏他又不是故意放走罗刹的……” “大胆凡人,冥界的事你也敢管!”黑雾震怒道。 “我、我……你们冥界的人做错事还不让人说了……”夏冬青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反驳。 赵吏看在眼里,肺都要气炸了:“夏冬青!这儿没你事,赶紧带王小亚走!”枪指着黑雾道,“他们和这事没有一点关系,让他们走。” 王小亚执意不肯走:“出来混要讲江湖义气的,我们怎么能丢下你和木兰姐呢?” 赵吏使了一个眼色,夏冬青明白过来:“小亚,我们走。”拉着王小亚出去,路过黑雾身边时,黑雾冷哼了一声,吓得方才还不肯走的王小亚,跑得比夏冬青还快。 王小亚蹲在马路上,大骂夏冬青:“冬青你也忒不讲义气了,叫你走你就走啊!”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先冲出来的。 夏冬青望着百米开外的便利店:“赵吏他想我们先脱身,肯定有深意。” “有什么深意啊?哦,我知道了!他想我们去找冥王给他伸冤!” 夏冬青摇头:“不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有什么意思?”王小亚仰头看夏冬青。 夏冬青在马路牙子上来回踱步,低头沉思。在王小亚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忽然说:“别墅!对,我们得去一趟别墅!” 拉着王小亚去了郝有钱家。 “听你这么说,罗刹岂不是很凶残?”来的路上,夏冬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王小亚。 “特别凶残!所以我们得小心一点。”夏冬青举着手机照明,屋子的角落里仍然堆满了残肢断臂、碎肉骨头,但比昨天好一点,不会突然飞起来抓他们。 王小亚最开始还挺怕的,看久了也没什么,自告奋勇道:“冬青,我们兵分两路,你在这儿把风,我去三楼找铜像。” 夏冬青拉住王小亚背包带子,把她拖回来:“不行,换一下。我去三楼,你把风。” 也不等王小亚回答,夏冬青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出奇的干净——没有满地尸体,也没有干涸的人血,空荡荡的。 夏冬青似有感应,没有徒劳的每间房都去找,直接摸进了房门大开的那间。 房间里什么家具都没摆,只有一张案几,上面放了两支蜡烛,一只香炉,早已熄灭的三支香,两长一短。 “铜像呢?怎么不见了?”案几上有一个圈,应该是铜像摆久了,压出来的痕迹。 夏冬青伸手在案几底下摸了半天,触到一个底座一样的东西,拖出来一看,是罗刹铜像的下半截。 正打算把手再伸进去摸上半截时,王小亚突然在楼下小声喊:“冬青!快下来!有东西来了!” 夏冬青顾不得上半截铜像,飞奔下楼。王小亚蹲在窗台下面,朝他招手。 “冬青你看!”王小亚指了指窗外。 夏冬青也蹲下来,和王小亚一样只伸出半个脑袋看外面。 别墅后面是一个池塘,池塘周围布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恰好遮住了池塘里的景象。 透过草丛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黑影在动,两个犄角露了出来。 夏冬青捂住差点出口的惊呼,小声在王小亚耳边说:“是罗刹。” 王小亚一脸惊恐:“罗刹啊,怎么办?它不会发现我们吧?” 黑影突然停下,犄角的角尖朝着夏冬青王小亚的方向。 “它发现我们了!”王小亚紧张的揪住夏冬青。 黑影像闪电一般窜出草丛,夏冬青通过房顶的大洞看到罗刹飞掠过别墅。 “没事没事,不是来找我们的。” 夏冬青牵着王小亚摸到了别墅后门,出去。 两人猫着腰在杂草从里蜗行牛步,越接近池塘,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越浓重。王小亚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哎哟我的妈啊,这什么味儿?” “人血味。” “咦——好恶心啊。” 拨开最后一丛杂草,池塘的全貌展现在两人眼前:圆形的池子里灌满了猩红的人血,池面弥漫着黑雾,若隐若现。 夏冬青看了看手中的半截罗刹铜像,问:“怎么办?” 王小亚睁大眼睛:“你问我我问谁啊?找个东西把它砸了?”说着去找石头。 “哎,王小亚。”夏冬青扯了扯她的背包,“你刚才看见池子里在发光吗?” 王小亚看了一眼:“木有。” “明明有一小团光啊,金灿灿的。”夏冬青忍着血腥味,趴在池塘边上凑近看。 “啊——!赵吏!灵魂摆渡人!我正好饿了你们就送上门了来!”前院陡然传来罗刹的尖细、低沉的两道声音。 王小亚闻声抬头,只看得见映亮半边天的白色灵光,夹杂着黑气:“冬青,是赵吏!赵吏来了!” 低头一看,哪还有夏冬青的身影? 池水冰冷黏腻,似有千万根针扎进了夏冬青的身体里,又裹上一层密不透风的纱,动弹不得,呼吸不得,锥心蚀骨。夏冬青头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近。 “噗通”一声闷响。 一个身影潜入池中,水蛇一般缠绕住夏冬青,赵吏一手扣住夏冬青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贴紧自己的胸膛。 赵吏吻上夏冬青,给他渡气。赵吏的唇温热、柔软,属于他的气息溢满夏冬青唇齿间,是那么的令人安心,那么的令人沉醉。夏冬青情不自禁的收拢双手勾上赵吏的腰背,肢体交融在一起,体温交融在一起,所有的感官都交融在一起。 和赵吏相处的那些日子如走马灯一样,在夏冬青的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赵吏凶他,赵吏笑他,赵吏会在他生气时说“吃醋了,老板安慰安慰你”,赵吏会在危急时掐着他的脖子说“他是我的,他的命是我的”,赵吏会在吵架时说“除了我没人会要你”。 赵吏,赵吏…… 夏冬青孤独了二十四年,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生时寂寂寥寥,死后一捧黄土。可,现在不同了。 他还有赵吏,至少他还有赵吏。 夏冬青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赵吏也热情的回应着。 两人相拥着,厮磨着,全乎忘了岸上的一切。直到沉入池底,赵吏扣住夏冬青后脑勺的手轻磕在一件物什上,两人才惊醒过来。 赵吏并没有推开夏冬青,夏冬青的双手也仍然勾在他背上。赵吏一手搂着他,一手摸了摸那件物什—— 一个盒子。 第7章 chapter7 七 赵吏捞起盒子,拦腰抱夏冬青上岸。 王小亚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前院的打斗声愈发激烈。夏冬青仍在迷糊中,拽着赵吏的衣服喃喃道:“赵吏……赵吏……” 赵吏抚上他的手指:“在这儿呢。” “赵吏……咳咳……”脸颊上的人血流到嘴里,甜腥味呛得夏冬青直咳嗽,意识到这是人血,又不禁连连作呕。 赵吏拧干衣角,给夏冬青擦干净脸。夏冬青半阖着眼,眼前的赵吏变成了两个,他伸手去抓,没抓着。赵吏主动把手递给他:“夏冬青你白痴啊,这池子能随便靠近吗?” “有、有人拉我……”夏冬青稍微清醒了点,指着池塘说:“池塘里有东西。” “是这个?”赵吏拿起盒子,正想打开,却看见上面有封印,“万字佛印?” 郝有钱曾说过,替他看风水的高人给他罗刹铜像时,是用一个木盒子装的。 可看上面完好的万字佛印,压根就不像打开过的样子。 赵吏有些搞不明白了,如果郝有钱说的是事实,这个木盒应该被打开过几次,难道封印是最近才封上去的? “啊——!” “你快走!快去找吏哥哥!” 前院传来花木兰的惨叫声,赵吏顾不得再细想木盒的事,背起夏冬青去别墅前院,恰好碰上迎面跑来的王小亚。 王小亚脸色刷白,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累的:“赵吏,快、快去帮忙,木兰姐顶不住了!” 赵吏把夏冬青放下来,让王小亚带他躲进别墅里。 “哎,赵吏你的盒子!”王小亚见赵吏放下冬青时掉了一个木盒下来,便喊住他,可赵吏一眨眼就不见了,王小亚只好捡起盒子,扶着夏冬青进了别墅。 别墅前院。 花木兰持弓弩的右臂被罗刹抓出四道深深的伤痕,泉眼一般潺潺流血,弓弩被甩在几米开外。罗刹周身黑雾比先前还浓烈厚重,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染上一抹血红,两重声音中的一道愈发尖细,似女人在尖叫:“灵魂摆渡人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花木兰咬牙从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扎住右臂,想伸手去够甩在一旁的弓弩。 “想反击?你道我会怕你那几根牙签棍?”罗刹飞快地一挥爪子,花木兰肩背上又多了几道抓痕,飞溅出来的鲜血俱被罗刹未收回的爪子吸去。 一团血雾萦绕于罗刹掌间,五指如鹰爪,直取花木兰面门! 赵吏拔出枪,适时扣动扳机,子弹洞穿罗刹掌心,罗刹掌中流出绿色的血被倒吸回去。 “吏哥哥!”花木兰欣喜道。 “木兰,到别墅里去,这里由我来对付。” “赵吏——!”罗刹暴喝一声,疾速朝赵吏冲去。 赵吏侧身避开,额前的蓝色刘海被削下一缕。罗刹身影一闪,从赵吏眼前掠过,赵吏正要出手,罗刹又是一闪,划破了赵吏背后未愈合的旧伤口。赵吏吞下痛呼,凝神定气,运足目力辨认罗刹的方位。无奈罗刹移动得太迅速,赵吏只觉得身周都是罗刹的黑影,连成一片,紧紧包围着他。 每当赵吏想运起灵力,罗刹都会毫无预兆的给他一击,下手不重,却足以令他提不上力,更遑论反击。 钝刀子割肉,比快刀一引要痛苦万倍。 “我靠!这个罗刹竟然这么厉害?!”王小亚和夏冬青躲在别墅大门后偷看,她见过的鬼怪也不少,可和罗刹一比,什么红衣学姐什么杨贵妃什么还魂女尸什么五公子,都得比个小拇指。 背倚在另一边大门上的花木兰虚弱的摇了摇头:“罗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狱卒,吏哥哥好歹也有上千年道行,不应该败下阵来的。” “罗刹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厉害了。”夏冬青这时已经缓了过来,见赵吏落了下风,颇为他捏了把冷汗,“那天赵吏和罗刹交手时,它明显打不过赵吏的。” 花木兰说:“难道是因为它吃了一个灵魂摆渡人,吸了他的道行?” 罗刹似乎已经玩腻了,停在半空中,饶有兴致的看赵吏硬撑着不肯倒下:“赵吏啊赵吏,这千刀万剐的滋味可好受?” 赵吏勉强扯开一个笑:“比不上你断臂之痛。” 罗刹抬起重新长好的右臂,用力握紧拳头,又松开,手臂上的脉络鼓动,似在对赵吏耀武扬威。 “也许是。我得去帮赵吏。”夏冬青趁罗刹背对着别墅大门,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花木兰丢下的弓弩,他想故技重施,再偷袭一次罗刹。 罗刹只顾着对付赵吏,完全没感觉到身后有人。夏冬青捡起弓弩,拉开,对准罗刹后心射了一箭! 罗刹闷哼一声,插入心脏的箭被周围的肉绞紧,一点一点没入罗刹体内。 罗刹转过身,张开手,一支箭躺在它手心里。它看了看箭,又看了看夏冬青。 夏冬青抱着弓弩往后退,平地摔了一跤。 赵吏扶额,夏冬青你大爷!平地都能摔跤!暗自运力,他先前已经用过不少灵力打伤冥王派来的阴差,逃出便利店,现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能使的灵力不足三成。 微弱的白色光球浮在赵吏掌上,王小亚也捞起身边的木盒朝罗刹狠狠丢去。 赵吏那一掌连同木盒上的万字佛印打在罗刹身上,罗刹腹背受敌,利刃一样刺向夏冬青的身体一歪,重重摔落在地。 罗刹被万字佛印灼伤,在地上不住的打滚痛嚎。木盒被摔开,一颗珠子滚落出来,金光流转——一颗舍利子。罗刹抬手挡住金光,眼中夹着血色的绿光变得黯淡。 赵吏朝王小亚竖起大拇指,王小亚得意的朝他也比了一个大拇指。 “冬青,把弓弩给我!”赵吏拾起珠子,握在掌中用力一捏,珠子化成一滩粉末。接过夏冬青抛来的弓弩,赵吏用手指沾着金粉在箭身上写下六字大明咒。 搭好箭拉开弓,赵吏踱到罗刹身边:“来啊!起来啊!再让我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罗刹想抬手掐赵吏的脖子,牵扯到灼痕,痛得又是一声哀嚎。 箭头对准罗刹的眉心,赵吏轻轻扣下弓弩的扳机…… 佛光四射,罗刹奄奄一息。 赵吏没有给它最后一击,而是去拉夏冬青,夏冬青不解道:“为什么不杀了它?” 赵吏抬头望天:“冥王派了执法者来取它性命,我一个摆渡人不能逾越规矩。”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团黑雾旋来,手持三刃钢叉的罗刹从雾中显出身形,手起叉落,了结了叛徒。 王小亚搀扶着花木兰出来,松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赵吏你扣扳机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赵吏得瑟的甩了甩刘海。 “赵吏。”罗刹亦是冥王派来抓赵吏的阴差。 “冬青,这儿没事了,你带着木兰还有二子亚回去。”赵吏把车钥匙给夏冬青。 夏冬青还想说什么,花木兰阻止了他:“冥界律法森严,如果吏哥哥再逃,刑罚就不止是刀山火海了。” 夏冬青只能不情不愿的开车走了。 见夏冬青等人走远了,赵吏单膝跪下,听候发落。 “赵吏,冥王有命……” 夏冬青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赵吏了,想到赵吏在铁围山受刑,夏冬青就心口发闷。便利店里一切如常,上次没卖完的玩偶仍在货架上摆着,兔耳朵也没有换成招财猫耳;王小亚每天晚上准点来报道,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花木兰也来过几次,不过只是开车路过,她的伤已经好了。 转眼过了周末,夏冬青今天上班迟到了,来的时候店门口已经堆满了货物,赵吏扛起两箱饮料哼着小曲儿进去又出来,见夏冬青在门口傻站着,不满道:“楞着干嘛?还不来帮忙!” 夏冬青笑了笑,和赵吏一起搬货。 “你不用去铁围山了?” “不用,冥王改变主意了。” “那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 “我一摆渡人还能去哪儿?罗刹那孙子杀了那么多人,还全是我辖区里的,这几天为了把他们送走,差点没累死我!” 赵吏又说:“收银台抽屉里有个信封,是你这几个月的工资。” 夏冬青放下手里的泡面箱子,去收银台拿信封,厚厚的一沓钱,全是人民币! “嘿!这箱东西不给我搬进去啊!”赵吏摇摇头,把泡面箱子扛肩上,哼起歌来:“爱情就在转瞬之间,还没来得及发现,你就悄静,悄悄的来到,悄悄的来到,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罗刹篇·完】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